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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百三十章 迷梦(II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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少女慌乱把手臂掩于身前,原本瓷白的肌肤瞬时泛起绯色,眉目微敛,羞得说不出话来。

“穿好衣裳。”沈良玉抬手扔了套干净衣衫给她,随即背过身去。

他想说的平静,只是这短短四个字,听起来极是不自在。

江沅浑然发愣,以至于忘了伸手去接。

衣裳飞过来,正落在脸上。

江沅:……

当初她意外撞见沈良玉冲凉,被这人拿衣衫砸的眼前一黑。如今沈良玉看见她上身不着片缕,衣裳还是拍在她的脸上。

无论谁看谁,合着受害的总是她。

说不清是羞臊抑或气恼,江沅脸颊烫的厉害,像是要烧起来似的。

她胡乱把衣衫套在身上。

衣裳穿上身,端的又是个俊俏少年,只那眼角眉梢的绯色,无处躲掩。

“沈良玉,扮做大夫很好玩吗?”江沅气鼓鼓说道。柔软的头发被衣裳蹭起一层毛燥。

“不好玩。我心疼还来不及。”

沈良玉敛起纱布和伤药,走到床榻边坐下:“我也没说过自己是大夫。”

“……”

江沅的气焰瞬时被浇灭了大半。

这话无可辩驳。自始至终以为身后人是那个庸医的,都是她自己。

沈良玉处理刀剑伤的手段不输给一般的大夫,关键是还有那颗糖……

“糖是哪里来的?”江沅忽而一激灵。

“别人给的。”沈良玉若无其事又剥开颗饴糖,送进她嘴里。

“说是你小时候生病,每回都要吃这糖。”

江沅舔了舔嘴唇。

甘弈那

个混蛋,帮着沈良玉一起耍她。

难怪两人之前在屋外聊了那么久。

“他还告诉你什么?”江沅一脸麻木。

“说你粗鲁,暴躁……嘴还硬的很。”沈良玉看她一眼,弯起唇角:“心里喜欢的东西未必会说出口。”

糖纸安静卧在掌心,暖炉里的炭火依旧烧的旺盛,映红了少年的脸庞。

……

窗外。

帆影一面嚼着青草,一面远远地朝屋里张望。

这回当真是危险,全靠它飞奔到城门前,救下自己“过命的朋友”。

只是它那朋友受了伤,只来得及感激地看了它一眼就昏过去了。

想到这儿,帆影不无担忧地啃了两大口青草。

它真的不是在惦记燕麦,它确确实实挂心自己“过命的朋友”。

“别看了。”疾风眼瞅着这马的一双眼睛都快钉在窗户上了。

“你又不是大夫,看也没用。”

帆影耸起耳朵,不服气地甩了甩尾巴。

主人也不是大夫,他不是进去看了嘛?

“那不一样。”疾风捋捋马鬃毛:“公子跟那姑娘……说了你也不懂。”

帆影伸长脖颈,喑呜两声,表示自己懂了。

疾风:……

该死。

他什么时候也变得跟那姑娘一样,开始和马说话了?!

……

疾风记挂着毕儒年的伤势,喂过马后就匆匆赶去衙署。

逸城外这一场攻防战,是彻头彻尾的近身肉搏,大伙身上多多少都带了伤,不过是轻重不同罢了。

伤的重的,眼下都被安排在衙署里,由几个

随军大夫特别照护。

疾风推开门。

只见毕儒年紧闭双目躺在榻上,面色苍白,须髯乱蓬蓬的像是把杂草。扔在榻旁的一身衣裳被鲜血染的透透的。

“毕将军的伤势如何?”疾风轻轻带上门,走到榻旁。

“伤口都处理过了,暂时无须担心。”甘弈洗净手上的血迹,拿起巾帕擦干。

毕儒年刚抬回来时,俨然已经成了个血人。饶是甘弈这段时间在军营里见惯了刀剑伤,乍看之下亦是被那满身伤口吓了一跳。

最严重的一处,刀口齐崭崭几乎自肩下将整条右臂砍断。

“手臂是保住了。”甘弈对疾风道:“只是恢复需要时间。”

疾风点点头:“有劳甘大夫。”

旁边榻上,毕儒年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。

“你们怎么回来了?”他看看疾风,想要撑身坐起来。

之前在城外,他领人与赤林军杀的昏天黑地,乍看到沈良玉带人折返回来,毕儒年还当是自己眼睛花了。

“不要起身。”甘弈连忙止住他。

疾风拉来把椅子在榻旁坐下。

这事……说来话长。

玉麟军进入郢川后,在牧凌关前遭遇到赤林军大队人马。

大伙儿背靠隗河绝地反击,痛痛快快打了场以少胜多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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