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七十八章 真相（IV）

香和缠绵后的欢愉，枕边人终是沉沉睡去。

俞霜推开揽在腰上的手臂，轻手轻脚爬下床榻。

她草草穿好衣裳，从匣子里摸出早已藏好的路引，又把桌上的图纸胡乱卷起掩到袖筒里。

窗外忽而一道闪电，把桌上的寒月刃映得雪亮。

俞霜哆嗦着摸上那把匕首。

所有的仇恨，屈辱，不甘……

她想让他死。

窗外大雨滂沱，茫茫雨幕遮掩住所有一切，只余氤氲水雾。

松开手时，刀柄已然被握得温热。

床榻上的人熟睡依旧，对一切毫无觉察。

俞霜轻轻带上屋门，再也没有回头。

雨下得大，众人早早都回屋歇着。霍延素来不喜人打扰，手下人都知道他回来是要宿在俞姑娘屋里的，是以这院子今夜也没人值守。

俞霜裹紧斗篷，脚步匆匆拐过院角，却在回廊处遇着一个小小的身影。

“姑姑？”俞桐揉揉眼睛，好半天才认出来人。

方才他被雷声惊醒，摸出门起夜小解，不想正碰到俞霜。

“桐儿小声些！”俞霜赶紧蹲下身子，捂住俞桐的嘴。

“姑姑要去哪里？”尽管嘴被捂住，俞桐还是瓮声瓮气问道。

俞霜无言以对。

“我跟你一起去。”见着姑姑不说话，俞桐眨眨眼睛。

“桐儿乖。”

俞霜心里难过的紧。她不是没想过带俞桐一起走，可若是把这孩子带在身旁，两人谁也走不掉。

“姑姑不走。”她轻轻抱抱俞桐，又把他身上披着的外衣拢紧些：“外面风雨大，桐儿快回屋歇着，莫要着凉。”

“真的不走吗？”俞桐有些疑惑地看着她。

穿成这个样子，一看就是要出远门。

“真的不走。”俞霜转过头去，悄悄拭去眼角的泪光：“来，姑姑送你回屋。”

……

俞桐透过门缝朝外看。

纤瘦的身影愈行愈远，渐渐消失在雨幕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