红楼99
了怀里,看起来好不可怜。
薛直看见薛姨妈只是哭,并没有意外神色,便知晓这对母女恐怕早就商量好了。
其它族老则是面面相觑,各个脸色都不好看,但也是他们准备不全面,从未想过病的躺在床上起不来身的薛直也会来趟这一趟浑水。
可再一想,薛家大房这泼天的富贵,谁不心动呢?
莫说躺在床上起不来身了,要是他们,四条腿在地上爬也要爬过来表明态度。
失策啊……
族老们兴冲冲地来,神情恹恹的走,一个个出了门便唉声叹气,不爽都写在了脸上,倒是薛直,在人都走光了后脸色顿时大变,唇色铁青,额头冒出了冷汗。
薛蝌一把扶住自家老爷:“老爷,老爷。”
薛姨妈也顾不得心底那点儿别扭,站起来跟着着急道:“快,找大夫。”
“不用,药。”薛直哆嗦着手往袖子里面掏,薛蝌连忙帮着将药瓶取了出来,倒了一粒丸药塞进薛直的口中,眼看着他气息平复了下来,脸上焦急的神色才有了缓和。
薛姨妈抹着眼泪:“二叔可千万保重身体,如今家中只能依靠你了。”
早些年多恨公婆不允许分家,如今就有多庆幸,只要两房没分家,她们孤儿寡母的就有了依靠,薛姨妈又看向薛蝌,这个侄儿向来优秀,只可惜蟠儿向来与他话不投机,这些年也只是逢年过节时才见上一面,如今倒是有些生疏了,只是一想到日后儿子的香火还得指望他,薛姨妈又下了决心,日后要对这个侄儿好一些。
若她儿子还在,她定是要更亲近娘家姊妹的,可如今儿子没了,薛家对大房虎视眈眈,薛姨妈便一点儿歪心思都不敢有了。
薛直又撑着身子教育了薛蝌几句,才在儿子的掺扶下回了二房的院子。
等回了家才语重心长:“本想着过两年你长大了,我也好将家里这一摊子事交给你,可谁曾想……如今倒是不敢死了。”薛直苦笑:“小小年纪得了两家的财物,为父怕你如小儿抱金砖过市。”
薛蝌心里一颤:“若能叫老爷愿意多陪儿子几年,儿子便是受些罪也是不怕的。”
薛家父子二人彼此谈心,隔壁薛宝钗母女则是抱头痛哭。
“我的儿,日后可就苦了你了。”薛姨妈抱着薛宝钗泪水止不住的落。
隔房的兄弟再好又如何,人心隔肚皮,到底不是嫡亲的兄长,又能为她筹谋几分呢?
薛宝钗摇头:“不苦,女儿只期望能为哥哥换来一个香火。”
其实从族中过继也可以,可是,论血脉,阖族又有谁能比的上薛蝌亲近呢?
薛姨妈又哭了好大一通,到底知晓事情已经定下,心底再不甘也没用,便只能接受了,只是:“那个香菱,我不愿再看见她,她就是那灾祸的因子,你哥哥为了她性命都丢了,倒不如我狠下心肠,将她打死了事,叫她陪你哥哥去。”
“不可。”
薛宝钗连忙阻止:“如今不知多少人眼睛正盯着咱家呢,妈你若不想看见香菱,我就叫香菱躲着些,如今她跟在我身边做丫鬟,日后有机会寻了个小厮配出去便是了,何必脏了手。”
薛姨妈到底不甘心。
“咱家不养着她,将她发卖出去便是。”
她攥紧了拳头:“发卖的远远的,最好叫人牙子卖去那腌臜地儿,叫她长得一张勾人的脸,害了你哥哥的性命。”
薛宝钗到底不忍,嘴上答应着,私下里却叫人牙子为她寻个好去处。
牙行的婆子满脸都是谄媚的笑:“姑娘放心,正好儿最近有个新搬来的人家要买几个丫鬟伺候,稍后小的便带着这丫头去试试,她规矩好,长得也好,最是大户人家喜欢的好颜色。”
“麻烦你了。”莺儿给婆子抓了一把干果,又给了两个银锞子,才送了她们从二门出去。
香菱哭哭啼啼跟着婆子走了,婆子也不亏待她,养了两日后,便带着香菱去了一户人家,那户人家姓林,当家奶奶是个年轻的妇人,她在一群丫鬟中挑拣了一番,最终选择了香菱与另一个女子。
婆子一如在薛府那般谄媚地讨好道:“这个香菱是个勤快的,性子也老实,只唯有一点需要奶奶注意,这丫头以前服侍家中的少爷,那少爷是个混的,给破了身,如今已经不是个大姑娘了。”
顾诗兰先是一愣,随即叹息:“也是个可怜的,既如此就不叫在身边伺候,你可会绣花?”
香菱连忙点头:“会的,以前小的在家里经常绣花补贴家用,若奶奶还要些别的花样,小的也可以学。”
“那便去绣房伺候吧。”
那里距离前院和正房都很远,除非刻意,否则绝不会往那边去,是个十分清幽的好去处。
“小的谢奶奶看重。”
香菱连忙跪下来磕头,这些日子以来,心底的恐惧在这一刻,终于消散了些许。
说到底,她不